每个男女都有自己不能谈恋爱的理由,有些是对異性没信心,可能因為家庭的問題,如父母離異、家庭暴力等;有些是对自己没信心,覺得自己不夠好,外貌平凡,條件差,配不上他人;有些则想以學業和事業為重,不想分心而拒絕愛情,想等自己有所成就後再談也不遲,可是往往就這樣錯過一段情緣。
在這個社會有超過六成的三四十歲的人,還是單身,理由是自己一個人可以更自由自在,和同性朋友一起也能輕鬆愉快,但其中卻有七八成的人還是渴望能找到伴侶,在心中默默地盼望著,有一天愛情會降臨在自己身上。可是我們都常忘記,所有的事情都需要靠自己爭取的,光想而不實際去行動,那你什麼結果都不會得到的,例如你想吃飯卻不去準備或到飯店外帶,飯是不會飛到你口中的。當時間一點一點的流失,我們也久而久之習慣了獨自一人,最後忘記如何去談戀愛。
對一個才二十歲出的我,還這麼年輕,當然是不會有這種感受,只是每看見我三十五歲的大哥,還依然孤獨一個的時候,我就會不自然想起這件事。我有一個哥哥和一個姐姐,哥哥是在知名的企業上班,每天都在忙碌工作,有時加班到凌晨三四點,所以沒時間已經變成一個很好的藉口,沒空閒去找女朋友,雖然父母已為他相親七八次了,但每次都在約會了兩三次就沒下文了,理由是個性不合、興趣不同、時間難配合等。父母雖著急但又無能為力,只能繼續為他相親,幾乎每天會不斷催促我哥快點找個伴結婚,好讓他們安心。對於父母的嘮叨,我哥也早已免疫了,右耳進左耳出,完全不當一回事,身為弟弟的我卻覺得很煩。
我姐大我十歲,在她二十五歲時,嫁給了一位牙醫,現在小孩都已經三歲了。托她的福,我們全家做牙齒檢驗時,都不用付錢。阿仲和阿豪羨慕說要向我父母上契,那麼就可以省下一筆錢,我回答說這優惠只限有血緣關係的,其餘一律都嘚繳付費用,阿仲和阿豪才取消這念頭。
而我的出生可以說是一個意外,原本我父母有了我哥和姐,一男一女,已滿足,不打算再生了。誰知道一次的不小心,我媽在她三十九歲時意外懷上了我,雖然這個年齡屬於高齡產婦,幸好她在二十幾歲時生了一對兒女,所以又不像一般的高齡產婦,懷孕時可能發生一些併發症,包括了妊娠高血壓、子癲前症、胎盤早期剝離、前置胎盤、流產等。
由於時代不同,我和哥哥的個性不一樣,他比較謹慎保守,而我則是粗心大意,做事情沒太多計劃,想到了就去做,會選餐飲科是因為小時候看了‘食神’這部電影,很想煮出一道感動人心的一道菜,儘管食材是那麼普通的。雖然自己在為人處事都會敢敢去做,但在感情方面我卻一直原地踏步,無法前進。
這次的告白,我已有吃柠檬的覺悟,但我已經無路可退,我並不是害怕被阿仲和阿豪嘲笑,而是我無法向自己交代,什麼都沒做就這樣放棄投降,那我連自己都會瞧不起自己。
第二天早上,我就為下午去載果兒事而心情有點緊張,無法專心做功課,一直不斷在看牆上的時鐘,希望時間能趕快到。
好不容易,等到了我完成作業後,時間卻依然還有三個多小時,想睡個午覺,但有擔心會睡不醒,耽誤了時間,儘管自己在下午時從來沒睡超過一個小時。
為了讓自己能消磨時間,我選擇去看場電影,可是在電影院裡,我又不時去檢查口袋裡自手機是否有響,結果也無法專心觀看,一直彷彿聽見手機鈴聲在響。
回到家後,我也立即穿上今天早上所決定的衣服,平時沒噴香水的習慣,所以只好跑到哥哥房間借用香水,接著我就騎了小白出發。
抵達後,一看手機,時間比約定早了整整二十分鐘,由於尚早,只好到附近吃冰。當要接近三點半時,我才把小白停在果兒門前,然後打了電話給她,告訴她我已經到了。
果兒一身寒裝,保暖的長袖衣加上紅色的外套,配搭黑色的長褲,手上拿着粉紅色頭盔,右肩背着包包。
“你果然很準時。”
“當然,我可從來沒遲到過。”我自豪的說,守時是我的優點。
“那很好,我們走吧。” 果兒把頭盔帶上後,便坐到我的後面,叮嚀說:“別駕太快,還有充裕的時間。”
“好的。”
放下果兒,我便到新光三越逛逛。好不容易把整個商場逛完後,時間才要接近六點。鳳兒的家和家賢的家只隔兩條街。我又提前十分鐘就到達了,由於時間不長不短,這次只好坐在小白上發呆,練習一下,想想一下等下告白後,情況會變得如何。
“果兒,你覺得我的為人怎樣。”
“嗯,還不賴,待人還蠻好的。”
“如果我對你說,有人從大一暗戀你到現在,你會感到怎樣。”
“你不會說是你吧!”
“是的,果兒,其實我已經喜歡你很久了。”
“真的嗎!紹奇,其實...其實我也很喜歡你很久了。”
兩人情深對望着彼此,雙手也互相緊握着。
我沉醉在幻想之中,所以連果兒站在我的身邊,我都沒發覺。
“紹奇,你在想些什麼,這麼陶醉?” 果兒推了下我。
“啊,沒什麼。”頓時我覺得臉紅耳熱,所幸我膚色較黑,因而未被果兒發現。我趕緊說:“那現在我們要去吃些什麼。”
“那你想吃些什麼?”
“我什麼都行,只要好吃的就可以了。”
果兒想了想說:“你曾到過天悅嗎?”
“沒有。”我搖搖頭。
“天悅是在永安街的一間意日式餐館,那裡有意大利和和風料理可以選擇,尤其是日式料理,味道真的很不錯,蠻道地的,餐廳環境是古典歐陸的設計,服務親切,价錢亦合理。”
“所以你經常都去光顧咯。”
“是啊,因為好吃嘛。”
“那我們走吧。”
這家天悅餐館的老闆是日本人,因娶了這裡的女生,所以就留在這裡發展他的事業。佐藤老闆曾到意大利學藝,原本他只想開一間意式的西餐厅,但由於他的太太也很喜歡吃日式美食,希望他也能做出一些家鄉的美食,分享給大眾,於是佐藤老闆便開了這家結合兩種風味的餐廳。而這個故事的只要到過這裡用餐的人都會知道,因為在餐單上除了還有多款特式意粉、焗飯、日式咖喱及漢堡等名字,餐單背後印有他們的故事和兩人甜蜜的照片。所以這家餐館可是情侶首選的地方,約會的聖地,除了美食和環境,背後更有一段這麼浪漫的愛情故事。
雖然我未曾來過,但之前已聽過很多友人的好評,阿仲和曉嫻也說他們常到這裡,不管是意式或日式的料理都很贊。至於果兒為什麼會推崇日式料理,只要你吃了一口,你就會知道答案,這是因為佐藤老闆堅持採用來自日本的材料,而不是本地的食材,單是米飯都已經比其他本地的日式料理店好吃多了。
其實這並不是外國的月亮比較圓的心態,而是對美食所追求的原則問題。其實我無意要批評他人,我相信只要用心製作,儘管是普通的食材,也會讓享用的人感動,而不是隨意打著那一國美食的旗號,味道卻差很遠,簡直是胡來。以前自己對食物味道並沒不會挑剔,但自從我進入餐飲課系後,人也開始對食物的各方面有一定的要求,如賣相、味道、材料、環境等。
“果兒,你在這裡常吃什麼,還是有什麼好介紹的。”
“嗯,其實這裡基本什麼都好吃,不過我還是常點和風豬排飯或芝士海鮮意粉。” 果兒繼續說:“或者你可以嘗試這裡的招牌菜 - 迷迭香羊排、瑪格麗特比薩、焗芝士肉酱千层面等。”
“我不吃羊肉。”
“為什麼。”
“我不想吃自己的同類。”
“什麼?” 果兒疑惑的看著我。
“我是肖羊的。”
“哈哈,這樣也行,我從來沒想過,如果你是肖雞的話,那么你是否也會不吃雞肉呢?”
“嗯,也有這樣的可能性,那時我可以吃羊肉了。”我表情嚴肅說。
果兒忍不住大笑。
我點了果兒所推荐的和風豬排飯,果兒說今天想吃面,所以點了芝士海鮮意粉。
在等待食物的到來,我們也開始交談。果兒說原先她是拜託樂兒的,可是樂兒家裡有些事要辦,沒辦法載她,至於其他人都剛好不空閒,所以只好向我求助了。果兒和樂兒是一對要好的朋友,不僅是同班同學,有共同的喜好,他們也常在一起,形影不離,因此有個 ‘果樂雙妹’的 綽號。曾有人為她們設計了一個可愛的圖案,她們很喜歡,也把這個圖案貼在電單車上,那個人就是V。
“你在商場買了些什麼?”
“沒買什麼,只是看了些書籍和收集一些資訊。”
“關於餐飲的?”
“是的。”
“明年我們就要畢業了,你有什麼計劃嗎。”
“我想我會先去服兵役,體驗一下士兵的生活,過後才到酒店或餐館工作。”“你呢?”
“我爸媽希望我能出國深造。”
“為什麼不留在本地的研究所嗎?”
“他們說能到海外留學,始終比在本地有優勢。”
“那會去多久,美國嗎?”
“是的,我想兩年吧。”
我忘了自己需要待在兵營裡服役一年半,卻只想著畢業後,我至少兩年會見不到她。
當我正想試探果兒對我的好感如何時,服務生卻在這時送上我們所點的食物。首先是湯,接著是主菜,在用完餐後,才遞上甜品。
“果兒,你認為我......?”
就在我鼓起勇氣要向果兒告白時,一個電話鈴聲響起,是果兒的手機。一切就像電視裡的劇情般一樣,往往在最關鍵時,一定會有某些事情發生,干擾故事能順利的發展下去。
“喂,媽媽嗎?”“嗯。”“是,好的,那我現在就趕回來。”
“什麼事。”
“我媽說,婆婆在醫院裡病危,恐怕不行了,要我現在回家,然後一起趕到雲林,見她最後一面。”
“那我們現在就走吧。”
付完錢後,果兒說:“對了你剛才想說些什麼?”
“啊沒什麼,下次可以再談。”
就這樣我錯過了這個很難得的表白機會,回到家後,我也打了電話給阿仲,告訴他,我愛的宣言宣告失敗,出乎意料,阿仲沒有諷刺,還安慰說,還有半年的機會。
在接下來的最後兩次活動,都沒見到果兒,據樂兒說,果兒要忙於她婆婆逝世的事和考試,所以向老師請了幾天的假,社團活動更加不用說了,無法參加。
聖誕節後,接著便是我12月31日的生日,然後寒假到了。如以往一樣,阿仲和曉嫻、阿豪等都會為我慶祝,在餐館用餐和吃蛋糕,然後去倒數。他們說很羨慕我的生日能落在一年裡的最後一天,只有到了這一天,我才和他們同歲,而他們不久後又會大我一歲,阿仲的生日在三月阿豪則在七月,感覺上永遠都會比他們年輕一年。
待續